繁星｜心性如水，这世间什么干涸的日子挨不过呢

投稿 • 2023年5月2日 am2:40 • 生意 • 阅读 74

“女人是水做的骨肉”，那水是活水，不是止水。小山村里，女人待人接物、持家处世便用水做了自己心性的写照：如水的女人用家里的清水滋润着许多生意葱茏、诗意盎然的日子。

我那年在小山村里开代销店时，每天清早都要挑着两只空铁桶去临近的梦仙叔家挑水。梦仙叔的妻子很文弱，很秀丽，她总是让屋后山上的清亮泉水流过长长的竹笕后在整齐、干净的灶屋里不慌不忙地蓄满静静的一瓦缸。说实话，我对自己每天都要去她屋里无偿挑水的行为有点不好意思，每每看到大瓦缸里的清亮泉水被我一瓢一瓢地舀进铁桶，我都要在心里生出一种无形的敬畏。而她每回总是当我的面将泉水一样清纯、平静的笑容轻轻地漾在脸上，整个人显得像泉水一样慷慨和洁净……

后来到乡中学任教时，学校经常停水。住在学校后面小山村里的新桂姐总是让她屋里那口大大的水泥缸终日里蓄满轻轻荡漾的清水。我便常常去她家挑水、洗澡、洗菜。她每回都显出如水一样的慷慨和随意，那舒展的眉宇间没有丝毫厌烦和恶气。

妻子的外祖母已七十高龄，她一生很少将自己的脚步迈出闭塞偏僻的小山村，她一年四季都守住如水一样平静的日子，守住她老伴为她营造的那个简单而又安静的家。她天天都要让清亮的泉水贮满屋角里那口漆黑的小瓦缸，她每天都要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瓷杯擦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让那些干干净净的瓷杯安安静静地盛满黄澄澄的清亮的茶水。无论我何时去，她总能端出大大小小的瓷杯，让我品尝清亮茶水中那一份沉浸在岁月深处的执著和静谧。后来，外祖母去世了。我再去外祖父家时，外祖父再也端不出了那一杯杯漾满清亮的茶水，再也端不出了那一杯杯衬着金黄的清亮的风景。失去了外祖母的如水一样的滋润，外祖父的日子变得粗粝而又杂乱，那贮满外祖父皱纹间的无奈和焦躁便是明证。

暑假里，我看到小山村里的女人相约了在屋门前的溪水里洗衣。溪水反射了银色的月光在女人的怀里跳荡着银色的温柔。女人们说，洗衣机洗不干净衣服上的汗渍，只有溪水，只有清亮的溪水和纤纤素手才能舞蹈出洁白和芳香。女人们要将衣服洗得能拧出清水了才在月亮的银辉里直起苗条的身子，迈动如水一样温柔、静谧的脚步回家……

清水是女人安宁、洁净的心性的体现吧，是女人过简单、宁静、朴实生活的真实写照吧。一个女人如果能把家里的清水料理得清盈、文静而又简洁，那么这个女人肯定能将自己的家庭安排得朴素、整洁而又实在。

作者：锯木蜂来源：扬子晚报编辑：华明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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